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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關(guān)翻譯的爭議馮唐譯作被指不雅 莫言小說被大改 前段時間,詩人、作家馮唐重新翻譯的泰戈爾詩集《飛鳥集》引來了不小的爭議。有評論指其文字不雅,“逾越了翻譯的底線”,甚至是對泰戈爾的“褻瀆”。不過也有人認為,馮唐“有自己的語言系統(tǒng)”。事實上,因翻譯而起的爭論并不少見。 “翻譯即背叛” “翻譯即背叛?!痹诨貞?yīng)翻譯莫言作品的質(zhì)疑時,美國翻譯家葛浩文曾引用了這句意大利諺語。在他看來,自己的翻譯是“用中文讀,用英文寫”。 不過,葛浩文的這種屢試不爽的翻譯方式雖然讓經(jīng)他手的譯作廣為人知,卻也引起過不小的爭議。其中,最為中國讀者熟知的即是其在翻譯中將莫言作品《天堂蒜苔之歌》的結(jié)尾做了較大地修改。 在中國,葛浩文“不忠實于原著”的譯本屢遭非議。對此,他曾說,“英文和中文可以說是天壤之別的兩種語言,真要逐字翻譯,不但讓人讀不下去,而且更會對不起原著和作者?!彼€是會“翻出作者想說的,而不是一定要一個字一個字地翻譯作者說的”。 但在美國,批評的聲音轉(zhuǎn)向了相反的方向。美國已故著名作家厄普代克當年在看了由葛浩文翻譯的蘇童的《我的帝王生涯》和莫言的《豐乳肥臀》后,在《紐約客》上寫了4頁評論,推測譯者“是一個字一個字地翻譯中文原文”,最后批評“英文翻譯的陳詞濫調(diào)十分乏味”。而葛浩文則對此表示,“如果真的逐字翻譯,我翻譯的小說沒有一本是可以出版的?!?/p> 翻譯與原著的本土化 客觀地說,葛浩文的翻譯在一定程度上完成了將莫言的作品“本土化”為英文作品的過程,即使是批評葛浩文的人也會承認“他那樣改,在國外有市場,這是事實”。并且這種“本土化”因莫言獲得諾貝爾文學(xué)獎而顯得相對“成功”。 但有時,過度的本土化也會曲解原著的意味,并招致批評。 今年獲諾獎的白俄羅斯女記者斯維特拉娜·阿列克謝耶維奇就有這樣的遭遇。例如,她的作品《切爾諾貝利的哀鳴》(VoicesfromCher nobyl)在中國被改名為《切爾諾貝利的回憶:核災(zāi)難口述史》,后來出新版時又換成《我不知道該說什么,關(guān)于死亡還是愛情:來自切爾諾貝利的聲音》。 有報道指出,這其實是中國書商慣用的套路?!鞍选肚袪栔Z貝利的哀鳴》譯成《我不知道該說什么,關(guān)于死亡還是愛情》現(xiàn)在就有了一種‘亂世佳人’的感覺,激發(fā)人們對于那場災(zāi)難的無限遐想?!?/p> 類似的例子還有幾年前的一本英語著作《你的誤區(qū)》(YourErroneousZones)被引入中國時,書商覺得這個名字太不引人注意,于是就換成了當時中國的一個流行語《正能量》,結(jié)果這本書在中國狂銷了上百萬冊。 而曾在北京上演的《哈姆雷特》也因某些臺詞的翻譯過于“本土化”,引發(fā)了觀眾笑場。比如在第三幕第一場中哈姆雷特對奧菲莉亞說的一句臺詞:“盡管你像冰一樣堅貞,像雪一樣純潔,你還是逃不過讒人的誹謗。進尼姑庵去吧,去,再會!” 和翻譯過度相反,沒有本土化,或是本土化不完全也是翻譯中常碰到的問題。 中國作品被翻譯到國外時,就會面臨在國外“本土化”的問題。例如,美版《甄嬛傳》的一些翻譯就不被網(wǎng)友認可。 還有網(wǎng)友特別總結(jié)了那些“不能忍”的翻譯:首先,《甄嬛傳》被翻譯成了《Empresses in the Palace》(宮中的后妃們),“一丈紅”成了“The scarlet red(罪孽深重的紅)”,“驚鴻舞”變身“Flying WildGoose”(飛翔的野鵝),皇后的名言“臣妾做不到啊”,被翻譯成了“I truly can not bear it”(我真的不能忍啊),華妃的金句“賤人就是矯情”被無情刪除,有人猜測:這是美國人翻譯不出來,直接放棄了么? 個人化的翻譯 和本土化不同,文章開頭所言的關(guān)于馮唐翻譯的爭論則是因為其個人化的風格而導(dǎo)致的。這種個人化的翻譯風格直接造成了相關(guān)評論的兩極化。了解、欣賞馮唐寫作風格的讀者認為很好地體現(xiàn)了其本來的風格。同時也有網(wǎng)友質(zhì)疑:“過分地表現(xiàn)自己的風格,何不自己寫一本詩集?” 對此,有網(wǎng)友認為,“譯者加進去的東西太多,與其說是翻譯,不如說是改造。” 而此前也有報道指出,類似的現(xiàn)象早已有之?!氨热鐕缽?fù)的《天演論》,這部在中國現(xiàn)代化中起過啟蒙作用的巨著,就曾經(jīng)經(jīng)歷過嚴復(fù)的選擇與改造,這一點早有學(xué)者提出,而諸如魯迅等現(xiàn)代文學(xué)大師們,在翻譯作品時也多有夾帶個人色彩的習(xí)慣。”報道還將這種對原作任意改造的翻譯稱為“豪杰式翻譯”。 對此,媒體人韓浩月認為,翻譯本身就是一個不斷丟失原始信息的過程,再完美的譯作,也不見得能與原作媲美。也正是因為如此,無數(shù)譯者在翻譯時兢兢業(yè)業(yè),既要凸顯自己的全部心血,又不能奪人之美,把不屬于原作的元素摻雜進去。盡力保持原作風貌,盡力表達原作者意圖,這是翻譯工作的根本,也是不可突破的底線。只有對原作保持充分敬意的譯作,才會贏得讀者的尊重。 見仁見智的翻譯標準 事實上,當下有關(guān)翻譯的標準并不清晰,基本可以說是見仁見智。如前文所述,葛浩文認可的翻譯方式是“用中文讀,用英文寫”,也有人認為這是“翻譯干了作者的活”;馮唐的翻譯體現(xiàn)個人化風格,也有批評指其應(yīng)“盡力保持原作風貌”。 對于將英文作品翻譯成中文,翻譯家李繼宏曾提供一個相對中立的判定方法,他認為好的譯本應(yīng)該具備兩個要素:“首先,譯本一定本身就是好的中文作品,要通順,不能在語法、語言學(xué)上出現(xiàn)問題;在譯本通順的基礎(chǔ)上,第二是譯本表達跟原著的契合度,作者想要表達出來的東西,是否譯本也能通過另外一種語言表達出來,語言只是表淺的東西,譯本能不能還原原著的思維過程,能不能用中文來模仿英語的表達?!?/p> 當然,除了上述這些對于翻譯有爭議的嘗試外,還有不少質(zhì)量不高,粗制濫造的翻譯作品。 對此,中國社科院研究員李兆忠曾呼吁,翻譯需要職業(yè)倫理,而這個職業(yè)倫理就是底線,挑戰(zhàn)底線應(yīng)該受到制裁,這和創(chuàng)作的自由并不矛盾。 李兆忠說:“目前我們還沒有這樣的東西,而且也有很多現(xiàn)實的問題,比如說如何才能形成一個多數(shù)人認可的倫理?誰來負責裁定等,這些具體的問題都需要克服。但這不意味著沒有職業(yè)倫理是對的、是合理的。文學(xué)工作者應(yīng)該有這樣一個底線式的,絕不可違反的倫理體系?!?/p>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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